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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说]不流泪的机场

2009/8/7 15:28 作者:米老鼠 点击:796 评论:0 条 【
(一) 童年阳光,那年花落
   “小维, 你蹲着干什么,给我赶紧回家 ...” ­
  
   一阵语无伦次的咆哮,我听不懂她到底在说什么?抬头看见一个男孩死死盯着我看,却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我痛苦的表情让他无法表达,可是我看到他的眼里满是怜悯 ... ­
  
   她的话总算是说完了,大步走过来,拖着我的走,我的小脚一瘸一拐的努力应付着她的步伐。回过头看男孩的时候,他没有动,一直看着我狼狈地离开。 ­
  
   那年,我6岁,上小学一年级。并认识了一个喜欢看着我的男孩,他叫落。 ­
  
   我不是个幸福的孩子,因为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幸福起来,4岁,那个不知道什么是记忆的年龄。只记住一件事,那就是妈妈死了。走的那天,我偷偷地从门缝里看她,她的脸就像一张卫生纸。当她咬紧牙齿想要做起来时候,一不小心发现了我,然后像我招手,我走过去面对着她。她没有哭,只是不停落泪,直到我说: ­
  
   “妈妈,你是不是要死了”。到现在我还恨自己,那句话怎么会从我的口中说出?她似乎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用手轻轻擦干泪水,对我说“你希望妈妈死吗?”我拼命地摇头, ­
  
   “妈妈你不能死,死了维维就永远长不大了”我的声音显得那么响亮。 ­
  
   “好了,维维,听妈妈说,妈妈不死,妈妈要去一个地方,妈妈希望你快乐,永远都快乐,但是妈妈不会再来看你了,也不可以照顾你了,以后一定要听爸爸的话,妈妈会在天堂守着你,看着你长大,好吗?” ­
  
   “不,为什么要走,以后谁送我去幼儿园?”我的声音变得更响亮,可是,她再也没有回答我。 ­
  
   我感觉她睡着了 ­
  
   后来屋里来了许多人,爸爸拉着我的手,我哭闹着用力挣扎的。他急了,挥手打了我一个耳光。于是我停止了哭声,只是 ­
  
   从此再没有哭过,再没有叫他一声爸爸。
  
   那年冬天,他带着我,去了一个陌生阿姨家。走的前个晚上,他坐在我床边,用手轻轻摸着我的小脑瓜,对我说,爸爸要给小维找一个新妈妈,因为她可以给我们一切。 ­
  
   是的,那里有我们要的一切,最爱的玩具,许多漂亮的衣服,闪闪发光的公主裙。还有我的小房间,洁白的墙面,它只属于我一个人。我常常一个人呆在里面不肯出来,也不肯和别人玩,因为我要在那里等一个人,那个去了天堂的人,我总是在梦里听见她叫我“维维”。这世上,只有她会那样叫我。 ­
  
   更重要的是,那里有他梦寐以求的工作,像他说的可以高人一等。
  
   所有的人都叫我小维,包括这个陌生的阿姨。我不喜欢,甚至非常讨厌这个娇气的名字,也讨厌阿姨。那天,趴在阳台看她穿着像公主裙一样的衣服,爸爸亲吻了她,于是,我知道,他们不会分离了。我下定决心,长大后一定会离开他们。我整日整日的不说话,但是没有任何人会着急。当然,女人的耐性总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她只是对我的存在感到厌烦,可不得不照顾我,因为她根本没事可做,也没有可以让她照顾的人。
  
   如果不是我的脚又一次抽筋,也不会再那天遇见落吧,后来是她把我拖回家的,那是一场狼狈的闹剧。我想,她打我的手可能已经麻木了吧,而我,只要看见她就不知道什么叫作痛。
  
   第二天,我一个人去学校。他不在,她也懒得管我,我想我是那时候知道虚伪这个词语的意思的。 ­
  
   路上,我遇见了落,他很勇敢地走过来,对我说,我叫洛落,你呢? ­
  
   我没有理他,继续走,很远的时候回头看他,他也看我,眼里满是茫然。以后的每个早上我们都会遇见,他也不再和我说话,只是看着我,静静的。 ­
  
   在第101天的这个早晨,我看他的时候,手里举着一张比他脑袋大许多的纸,上面写着,“我要走了你叫什么名字?”
  
   “兰维” 这是我第一次有勇气和他说话,两个字,中间停顿了三秒钟。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慢慢走远。
  
   我以为他就像妈妈一样离开了 。 ­
  
   那一年,听见花落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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