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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怎样看中国的“你好厕所”

2009/8/5 21:04 作者:木糖纯 点击:1229 评论:1 条 【
日本人怎样看中国的“你好厕所”

丁启阵



不确定是哪国人,也不清楚是什么时候,给咱们国家随处可见的一类公厕取了个“你好厕所”的名字。

为了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在网络上搜索了一下。关于命名人,有笼统地说“外国人”的,也有明确地说日本人的。因为有一些日本人不打自招地承认是他们给取的名字,也因为如今在日本,“ニイハオトイレ”(你好toilet,你好厕所)确实广为人知,这里我就假定:“你好厕所”,是不怀好意的日本人给取的奇怪名字。关于“你好厕所”的命名时间,有人说是上个世纪初。我觉得应该没有那么早。一是上个世纪初,北京一带,“厕所”一词未必流行,那时斯文一点叫“厕”,白俗一点叫“茅房”;那个年代,北京一带最常用的问候语也不是“你好”,而可能是“吃了吗”——可见,如果是那个时候开始出现的,应该是“吃了吗厕所”。

所谓“你好厕所”,指的是,由于厕所里,蹲坑之间没有任何遮挡,或者曾经有过的遮挡已经被彻底毁坏了。人们到这一类公厕解忧的时候,便隐私全露。面面相觑之际,相互问候:“你好!”

必须承认,改革开放尤其是“申奥”以来,我国大城市里,“你好厕所”的数量在逐渐减少。旅游景点的厕所,硬件设施的改善有目共睹。多年前,北京市旅游局就制定了公厕星级评定标准,包括面积、冲洗设施等方面,一共有58条标准。从2001年开始对公厕实行“星级”挂牌制度。此后的三年里,被挂上“四星”牌子的公厕有88个,“三星”的161个,“两星”的312个,“一星”的110个。这些公厕,尽管大多臭气不小、自来水经常断流、免费卫生纸几乎没有,但是,遮挡系统还是普遍比较完善的。目前,“你好厕所”主要存在于一些平房老城区的小胡同中。

外国人不可能只到北京这样的大城市旅游,只上旅游景点的星级厕所,他们也会到一些中小城市甚至乡村旅游;即使在北京旅游,一定也会有人钻进小胡同逛逛的。这样一来,“你好厕所”的中国特色,仍然享有不小的国际名声,就不足为奇了。

据我所知,我国的“你好厕所”,在日本尤其有名。——又提令“爱国志士”们一听就怒火中烧的“日本”二字。曾经有人质问我,为什么批评我国公厕的时候,不拿美国、澳大利亚等国家作比较,而要拿日本作比较。我这里顺便解释一下。原因有三:一是作者没有去过美国、澳大利亚,但去过日本;二是同种、部分同文的近邻更有可比性,即古人所说的“近能取譬”,村谚所说的“隔壁有样”;三是为了吸引眼球、刺激神经,写文章的目的既然不是为了盖酱菜坛子,就得考虑吸引眼球、刺激神经的问题。吸引眼球、刺激神经当然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促进改善——闲话说过,言归正传:时至今日,不少日本人仍然“津津乐道”我国的“你好厕所”。以下日本人关于“你好厕所”的议论,全都摘自我不久前那篇臭名昭著的批评我国公厕的文章被节译成日文挂在日本雅虎首页后的评论栏(我请一位学日语的学生翻译成中文。这位学生日文修养没问题,有些评论文句不通,是原评如此):



※打开厕所说“你好”,真的很吓人,至少先敲下门吧,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啊。



※“你好厕所”也没有正当化的理由(苦笑)



※“你好厕所”的存在意义在“见多识广”的中国中出现。



※竟然将“女体盛宴”和“你好厕所”相比



※在日本随地小便的中国人就是“你好厕所”。在池袋北口停车场旁有块中国人随地小便的地方被称为“你好厕所”。



※你好厕所(爆笑)



※“你好”还算好的,厕所有门的话,中国人都是把门锁上,出来的时候踢开。这种经验已经过10年,一点没有进化。



※上海的高楼楼顶上要是有“你好”厕所的话,很想用一用。



※日本的“你好厕所”很牛。每天都能看到泰然自若的随地小便的人处处为厕,方便是方便,但比较猥琐,不像样。这种日本的“传统文化”一直继承下去是可以的,但出口到国外就免了。



请注意两点:一、我那篇文章里并没有提到“你好厕所”;二、那篇文章下一共有48条评论。有这么多条日本网民的评论提到“你好厕所”,可见,“你好厕所”在日本影响不小。当然,这里边也有指日本的随地大小便现象的。最后一条,评论者似乎认为“你好厕所”是日本“传统文化”。

从这些评论看,提到中国的“你好厕所”或中国人在日本的随地大小便现象,日本人的态度并非都是友善的。倒数第二条评论,尤其可恶。我向来认为,国家之间的友好、仇恨,基本上都是政治游戏的术语、口号,真正的爱国还是讲理性、看行动的。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老话:尊严来自实力。

其实,日本人之所以不怀好意地津津乐道我国的“你好厕所”,除了他们如今的厕所的确普遍比较卫生这一点外,至少还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他们的公厕曾经也是不太卫生的。换言之,日本人嘲笑中国“你好厕所”的时候,多少有点暴发户心态。据说,1964年东京奥运会之前,“肮脏”是日本公厕的代名词。因为上厕所的时候,总是会溅起污物,日本人戏称那是“找钱”。为了避免“找钱”,日本人发明了“退避法”、“遮蔽法”、“摇篮法”之类对付的办法——这些方法,目前在我国也还用得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中国是一个足以让日本人感到强大压力、不可小觑的国家——谁会去津津乐道一个不值一提的弱小国家的公厕的不卫生现象呢?

话说回来,“你好厕所”毕竟不是一种光彩的现象,还是希望有关部门尽快采取措施,加以改善;同时,也希望一些同胞不要太敝帚自珍,对本土的东西不分良莠,一概采取依依不舍的态度。

200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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